所有的贵族都呆住了，他们的眼睛里都只能看见鲜红的血液，在地上汩汩的流动，铁锈的腥气一股一股的刺激着他们的鼻腔。
程谦缓缓靠近他们，一时间所有人毛骨悚然，他们居然说不上来，到底是那些触手可怕，还是程谦更可怕。
他身上带着一股无名的气势，并不威武雄浑，也不阴冷诡谲，只是格外的骇人，让人有一种从魂魄里散发出的恐惧感。
程谦靠近了一个贵族，笑靥如花的问他：“你理解我说的平等了吗？”
他笑的美丽，着实惑人心神，但是那贵族却哆嗦的像课堂上被老师抽中回答问题的学生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那贵族吞着口水，完全不敢说“不”。
“是吗？”程谦的手搭在那贵族的头颅上，“如果你和一个平民被劫匪抓了，只能救一个人，你会选择救谁呢？”
那贵族的眼珠子转了转，他不敢忤逆程谦的意思，连忙顺着程谦的话来说：“那我肯定是体恤平民，先、先救他啊！”
就算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，嘴上也是这么说的，不就是说谎吗？对于一位贵族、一位政客来说，这可是家常便饭。
“虚伪的家伙，我可不信。”程谦撇了撇嘴，有如嗔怪，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。但他的手轻轻一按，那贵族忽的发出惨叫。
惨叫持续了几秒钟，骤然停歇。当程谦手掌再度抬起的时候，一根半米长的树根被从那贵族的脑袋里拔出，根须上还残留着白色的脑浆，像是未抖落干净的泥土。
程谦又转过身，看向另一个抖如糠筛的人：“你来回答。”
那人哆嗦着，两条腿打着颤：“我……我我我我……”
“回答太慢了。”程谦不悦的皱起了眉，“我心情这么好的时候可不多，别耽误我时间。”
他的手一动，一朵捕蝇草一样的植物从地上升起，带着锯齿的叶片一张一合，那结结巴巴的人头颅顷刻少了半个。
贵族们一个个面如死灰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，明明只是一场宴席、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舞会罢了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事情，为什么又突然有个这么可怕的疯子在大开杀戒？
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触痛了这个人的逆鳞，在他们心里，这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。
“该你了。”程谦又指了指一个人，那人瘦的像只赖皮猴子，抓耳挠腮的却又不敢不说。
“先……先救我自己。”他吸取了前两个人的教训，干脆说了自己心里的真话。
“嗯，不错，是实话。”程谦笑眯眯的夸赞他。
“那，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？”他眼里绽放出希冀的光。
“谁说实话就是正确答案了呢？”程谦眨了眨眼。
那人的脸色一变，发了疯似的从自己身上往外掏各种东西。防身的一次性护罩，一次性的防御魔法晶石，一次性的防御魔法卷轴……五花八门的东西从他身上掏出来，他显然家底颇厚，给自己准备了很多的防身用品。
他蜷缩在一堆五光十色的护罩里，瑟瑟发抖的抱住了自己的头。
“噗呲”
皮肉被穿透的声音从护罩中传来，护罩瞬间变得血红一片。
鲜血染红了护罩，人们根本看不见护罩中的情形，也听不见声音。
等到护罩全部消散，那护罩包裹的一包血肉顿时“哗啦”一声散的满地都是。
有个人显然已经撑不住这种压力了，他硬着头皮站起身来，大声说：“我知道！”
“哦？说说看。”程谦的目光转向了他，眼波温柔而又赞许，让那人居然有了一丝飘飘然的感觉。
“生命是平等的！我会和那个平民公平竞争活下去的机会！”
“说的不错。”程谦笑了笑，“可是，你和一个平民，如何才能公平竞争呢？”
那人张口结舌，而后又露出恐惧的神色。
“别害怕。”程谦弯了弯眸子，“你答得不错，我给你奖励。”
“什么奖励？”那人有些茫然。
很快，他露出惊恐的神色，他的肚腹开始鼓胀，咽喉被挤压的膨胀变形，他的嘴一张，吐出一朵花儿来。
“奖励你开花。”程谦的眸子依旧弯弯，那人却瞪大了双眼，已然气绝。
“这……这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！”一个贵族觉得可能是死到临头了，索性不管不顾的喊出声来。
他以为他死定了，但程谦认真的回答他：“每个问题都有答案，回答对了，我就让他活下去。”
那些贵族纷纷绞尽脑汁，他们之中有世袭罔替的来的爵位，有真才实学，也有战功赫赫，他们群策群力之下，一个接一个的答案从他们口中冒出。
“不对。”
“不对。”
“不对。”
程谦一个一个的摇头否定，他的眉头越来越紧，神色越来越不耐烦。
“你们说的都不对，一群蠢货。”
见识了他的手段的贵族们，此时大气也不敢出，就连皇帝面前议事都没见他们这么安静过。
“你们只看到了平民和贵族，为什么看不见那个抓人的劫匪呢？无论他们两个人谁活下来，那个劫匪都活着。”
“制造了这个残酷的问题的人，这个劫匪，他没有任何代价，他自在逍遥不需要偿命。”
“凭什么呢？”
“平等，你们懂什么叫平等吗？我也不懂。”
“若是被人强迫着去思考什么是平等，那能强迫我思考的人，从一开始不就和我不平等吗？”
“总有一个人可以指挥另一个人，总有一头可以压过另一头，总有更受喜爱的花鸟，总有更讨人厌的虫豸。”
“从来就没有平等。”
“真正的平等只有一件事。”程谦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抬高了手。
“那就是死亡。”
无数扭曲的藤蔓穿透了脑满肠肥，构成了血肉的丛林，尖锐的枝杈上挂满了鲜亮服饰下包裹的身躯。
程谦站在这片丛林中，满意的笑了。随着藤蔓的消失，尸块纷纷坠落在地上，程谦却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，开心的神色收敛了。
他摇了摇头，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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