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也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。
他站起身来,走向内室,厚重的帘子不放一丝的光亮进入,柔软似云朵的地毯上凌乱不堪。
大床上深陷一个凸起,疲惫的人陷入梦乡,可是时不时急促的呼吸声告诉来人,他在做不好的梦。
望向床上沉睡的人,释阿主原先嗜血的眼神又充满了温柔。
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眼睛蒙着的布条描摹勾勒,动手松开对方被他捆了一夜的束缚,拉过薄被,盖住他光滑柔弱的肩膀和后背。
床上的人感受到一丝温度后,他立刻拥紧唯一能锁住热源的被子。
释阿主坐在一旁,静静独自欣赏这难得看见的睡颜。
西伯带着艾以要的东西来到他的房间时,艾以正靠坐在沙发上,面色青灰,精神不振。
全然没有了白日精神抖擞,凛然正气的模样。
“大人,东西拿来了。”
血族是不会流虚汗的,可是艾以目前的状况,惨白的额眉之间已经布满了细细薄汗。
艾以艰难的昂头缓解身体虚弱带来的不适,却没有什么其他大动作。
喘足气后,他迎上西伯关切的眼神,看见他手里密封的包装袋,犹豫再三,没有下一步动作。
“大人,您不用勉强,如果不行,我可以为您找来血仆。”
艾以摇头拒绝,思虑良久,直到身体内出现下一波的冲击和动荡,时刻提醒刺激他,艾以才选择了妥协。
他抬手接过西伯手里的东西,道:“你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西伯内心担忧,却不敢出口违抗命令,把东西交到艾以手边之后,便低头退了出去。
房门严丝合缝,看不出来一点点光线,西伯站在房间门口等候,不愿轻易离去,如果有什么意外,他可以随时冲进去。
房间内,艾以生性不会扇动和眨闪的眼睛没有灵动,不见温度,冰凉的指尖刚刚触及温热的液体,又再次停顿。
原本看着无碍的鲜红颜色更一步刺激到他,脑海里翻涌的欲望和这些仿造的血腥味不谋而合。
他拿起一袋,用不自觉伸出的尖牙撕开一口。
黏黏的液体自唇舌流入口腔直达喉咙,身体接受来自外界的补给,最大限度去吸收需要补充的养分。
异色瞳仁逐渐从鲜红变为深红,他只是机械的去吮吸这些东西,屏气凝神但不去细心品尝。
手里鼓鼓的袋子渐渐变得扁平,艾以加快速度,想快点结束,不留神之际,味蕾将真实的味道传递给被欺骗的大脑。
一瞬间,恶心和反胃不适感席卷全部神经,浑身充斥了不安,身体生理性的开始排斥。
陌生的诡异感在他体内横冲直撞,惨白如纸的修长脖颈处,快要冲破皮肤的血管突起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,密密麻麻的血管骇人极了。
是人造血引起的不良反应。
抵不过生理性的反胃,艾以骤然俯身,将喝进去的全部给呕吐出来,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白绒地毯上,一朵朵红花乍然盛开。
明显的冲击过后,便是咳嗽连连,似乎一点点的人造血都不愿意留在口中。
艾以难得感受到了痛苦,他的嘴角带着残留的红色液体,在俊美,瓷白色的脸庞上异常鲜艳夺目。
长时间的虚弱,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折腾,艾以身体被闹得够呛,浑身掏空了力气,眼前阵阵犯晕。
站起身时,他稍微不稳,步伐踉跄蹒跚。
艾以按住太阳穴,又揉了揉眼睛,借着一闪而过的清明,手撑着沙发扶手借力稳住摇晃的身体。
掉落的灯台发出巨大的声响,欲望没有得不到满足,反而变本加厉,甚至不是拥有强大意志力和自控力的血族能控制的。
天晕地转,艾以无力向后倒下,在脆弱不堪的时候,不属于他的气息让他身体僵硬,模糊的神经瞬间紧绷。
没有预想的疼痛,迎接他的不是冰凉坚硬的地面,艾以觉得,自己似乎倒在了一片有温度的栀子花海里。
身边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明起来,身后的气息熟悉安心,让艾以不自觉放松了警惕。
抬眼之间,少年模糊的脸庞近在咫尺,艾以却分不出来其他精力去看清少年脸上复杂,担忧的神色。
在初令和西伯冲进来的时候,恰好看见了即将倒下的艾以,西伯心下一紧,正欲上前,身旁的少年已先一步接住了虚弱不堪的人。
“西伯,你去休息吧,我会照顾好他。”
少年抱着艾以微微挪动到一片干净的地方,坐在地毯上,靠在沙发旁。
怀里的人正在被天性折磨的气喘吁吁,他没有任何办法缓解,只能竭力的咬紧牙关,坚持理智。
少年语气平稳,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波澜,可是西伯相信初令有能力,他也庆幸私自把初令带来是个明智的选择。
“好的,小少爷。”
西伯离开后,安静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。
在进门的那一刻,初令便注意到了艾以手边掉落的一袋袋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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