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这……”
盘古邪身的动作瞬间停滞住了。
尽管集万法于一身，早已寿与天齐，不死不灭，然而击中他的力量，除了鸿蒙之力外，还有大衍之数蕴含的最高天地法则，一旦受了伤，根本无法像平日里一样瞬间重组愈合。
更何况巨剑正中心脏，盘古邪身此刻除了身躯巨大，跟凡人没什么区别。
“你有话要说？”见盘古邪身神情呆滞，动作僵硬的模样，方晏戏谑的问道。
“不可能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盘古邪身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不过回答他的，是诛神剑的狠狠一挑。
“噗……”
刹那间，碎肉横飞，热血喷洒。
而盘古邪身的身躯，从胸口到头颅之间，则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线。
“哪怕是开天辟地的盘古，也不是真的不死不灭啊！”
看着盘古邪身瞳孔中的生机一点点消散，方晏一时间感慨无比。
在接触到天神之境，能凭借不灭神魂就能重组肉身时，他以为只要达到那个境界就能永生不灭。直到后来看着一名名天神天君，乃至天祖陨落，他才发现，或许只有主宰才万古不灭。
然而当他与神界反目成仇后，所谓的永生不死，只是在没有威胁的前提下，一旦被更强者灭杀，依然会形神俱灭。
而此刻，就连开天辟地的盘古，也被自己一剑斩杀，眼看就要彻底自世间消失。
“融合大衍之数，你终于打败我了。”
便在这时，一个意念突然传入他的脑海里。
方晏眉头一皱，下意识朝着盘古邪身看去，当看到此刻盘古邪身脸上的神情时，他顿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，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只见盘古邪身那张生机正在渐渐涣散的脸庞上，竟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。
原本这种笑容很正常，但从盘古邪身脸上露出来，就显得有些诡异了。
因为传言盘古邪身是一具完全没有人性，没有仁慈之心，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，此刻竟然露出这种人性化的欣慰笑容，这意味着什么？再联想到刚才盘古邪身竟然能与自己对话，他更是才后知后觉。
“我的天，你竟然拥有人性？”
反应过来后，方晏才明白这种笑容有多么不可思议。
“你是不是对我拥有智慧感到很奇怪？”
再次听到这句话，方晏眼珠更是只差没从眼眶里瞪出来，“你真有人性啊？”
一时间，方晏脑子里疑惑丛生。
既然盘古邪身拥有智慧，那么就不是传言中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，既然这样，他为什么要毁灭自己开辟出来的天地？
“咔咔咔……”
正当方晏目瞪口呆时，盘古邪身体内突然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骨骼脆响。
紧接着又猛然一缩，“咻”的一声过后，原本占据着天空的庞大身躯不见了，整片苍穹空空荡荡，就像刚才只是梦幻一般。
只有方晏诛神剑上的猩红鲜血证明了，刚才这一切并非做梦。
“人呢？难道他逃了？”
方晏茫然四顾，结果周围除了尘埃之外，空无一物。
“我在这里。”
便在这时，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下方传来。
下意识低头一看，只见下方的废墟中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身影。
全身笼罩在滔天魔焰中，只有一对散发着幽光的瞳孔，正散发着一诡异的气息。
“你还没死？”
反应过来后，方晏举剑欲劈。
虽然这道细小的身影跟自己一般，也只有七尺高，但之前就见识过盘古邪身幻化为普通人大小的模样，他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这个全身魔焰蒸腾的人，正是盘古邪身，只是缩小了身躯而已。
“等等。”
见方晏扑来，盘古邪身急忙大喊了一句。
尽管声音很焦急，但却虚弱不堪，而且说完这句话后，整具身躯都倒进了废墟之中。
“砰……”
身躯刚刚倒下，立刻惊起一圈尘浪。
方晏的诛神剑已经劈到盘古邪身头顶，不过看他虚弱得似乎随时会死去的模样，方晏的巨剑又生生停在了盘古邪身的头顶上空。
但却没有收回，而是咬牙切齿道：“你还有什么遗言么？”
他时刻没有忘记了，为了消灭眼前这个盘古邪身，无数人前仆后继，誓死不归，就连上古三皇都陨落了，所以无论如何，他都不可能放过盘古邪身。
“你不是对我拥有智慧很奇怪吗？”尽管虚弱得倒在废墟中，盘古邪身依旧艰难的说道。
“是。”
在方晏期待的目光中，只听盘古邪身一字一句说道：“其实我所做的一切，并非想要毁灭三界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方晏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。
牺牲了这么多人，三皇五帝做出这么多年的努力，盘古邪身竟然这么说，他哪能接受得了？
不过当听到下一句话时，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。
只听盘古邪身道：“我本是开天辟地的盘古，虽然是邪身，但我拥有智慧，拥有人性，我有什么理由要毁灭自己开创出来的世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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