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早的，灵武城里还安安静静，没有多余的声音。
灵武城其实并不大，甚至住在城中可以隐隐听到城外郊村里的鸡鸣之声。
如果认真听去，还能听到不远处草原上羊群的咩咩叫声。
走了一段路之后，已经看到路边有人家在烧开水准备做早饭，远处的菜市场更是早已醒来，用新鲜的菜蔬与肉食来勾引着各家早起主厨的妇人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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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空气新鲜，李九州带着李虫娘沿着城中安静的街道，来到了熟悉的菜市场之旁。
他看了看繁华热闹的菜市场，满足的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菜市场是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经济的地方了，如此看来，灵武城确实比以前繁华了许多，老百姓的日子可真算得上是提升了一个档次。”
李虫娘在旁看了他一眼，见他直勾勾盯着菜摊上各式各样的菜，也顺着看了过去。
李九州轻声说道：“这里面有好些菜我都没见过，既然菜品丰富了，更能说明百姓的日子滋润起来了。”
李虫娘点了点头，笑了起来，说道：“这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位朔方节度使治理有方。”
“很多人都这么夸我。”李九州笑应着，好不谦虚，当先走入了菜场之中，里里外外看了个遍。
李虫娘觉着奇怪，问道：“你又不买菜，来这里逛什么？”
李九州说道：“好久没来过菜市场了，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，想起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，经常要逛菜市场的，去晚了可连菜叶都买不到。”
他这么一说，李虫娘倒是好奇，偏着头想了会儿，问道：“在长安也不见你买菜啊，再说，你好歹也是朝廷官员，用得着自己亲自买菜吗？”
李九州摇了摇头：“不是长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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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是说自己的老家吗？”李虫娘好奇看着他。
李九州的面色平静了下来，那还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日子，跟她也说不清楚。
菜市场里一片片嘈杂的声音很快将两人的声音淹没了。
已经有不少百姓们开始来采买菜蔬食物，必须要赶早才会买到最新鲜的菜。
这里民风纯朴，百姓们的日子过的不错，经过了李九州的一番经营之后，已经达到了能天天吃得起肉的日子。
看着这一幕，李九州不禁有些意动，这都快奔小康，赶上现代社会的生活了。
“走吧。”李九州已经看完了菜市场，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，转头看着李虫娘，“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了。”
出了菜市场走了一会，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街巷角落里。
远远望着前边的小店，李九州停下了脚步，眯着眼看着那熟悉的招牌：油泼面。
“怎么样，没吃过这东西吧？”李九州微笑看着李虫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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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虫娘嗯了一声：“在长安见过，却是没吃过。”
“这里的油泼面可比长安的正宗多了。”这种小店是最能勾起李九州前世回忆的地方，这里他先前来过几次，最主要的是，店里的油泼面跟别的地方不一样——有熟悉的辣味。
两人进了门，店里才刚刚开门，还没准备好。
老板是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的少妇，抬手擦了擦忙得红扑扑的面庞，温柔一笑道：“我这还没弄好呢，两位请先坐一会，很快就好。”
反正还不饿，有的是时间，便等着吧。
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，忽然发现有四五个大汉走了进来。
李九州的眼睛眯了起来，面容上闪过一丝冷意。
因为那几个大汉径直走向了老板娘，虽然激动，但并没有如何咄咄逼人，也没有太多过分的举动，所以李九州暂时没说什么，静观其变。
“老板娘，这帐已经拖了一个月了，总该还了吧。”为首的那名大汉皱着眉头说道：“你也知道咱们的规矩，赌桌上输了钱，事后也不能赖债，何况还有你的借据在手，这笔账你是赖不掉的。”
老板娘有些无措的揉弄着自己的双手，她人虽然生得白嫩，但一双手却有些粗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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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着头为难说道：“我也不是想赖债，只是我这店里生意并不好，再宽限些日子吧。”
那大汉看了她两眼，开口说道：“你怎么就不明事理呢，我们已经给你宽限了一个月了，你也不去打听打听，除了我们，有谁能给你这么久的宽限？”
老板娘艰难的抬起头来：“只是，你们的利息也太高了，哎，都怪我自己，没事非要去赌坊干什么，输光了还给你们借了高利贷，这不是自找苦吃吗？”
大汉嘿嘿笑着说道：“你要是没钱也不打紧，先前就跟你说过，赌债可以肉偿，你要真拿不出钱来，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“你别欺人太甚！”老板娘恼怒的看着他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高声说道：“你差钱的人反倒凶起要债的来了，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。”
老板娘抿紧了嘴唇，不再多说一句。
那大汉终于忍不住了，嚷道：“今天要是不还钱，你这店就别想开下去了。”
老板娘忽然抬起头来，面带坚毅之色说道：“欠你的钱，我自然会慢慢还你。”
可这话明显没什么效果，那大汉恼火着说道：“我还把话撂这了，今天你要是不把欠我们的钱连本带利拿出来，可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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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了这里，李九州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，不由苦笑了起来。
老板娘原来也是个好赌之人，在禁赌之前输光了家产，还欠下了一大笔债，现在靠着这个小店勉强维持生活。
这群要债的，九成就是赌坊里那些放高利贷的。
说起赌坊里的高利贷，那利息可不是一般的高。
若是临时借用一两日，倒没太大的问题，时间一久了，利滚利滚起来，即便你家缠万贯也还不上的。
从古至今，高利贷这个行业一直不曾被彻底杜绝过。
这本就是一个极其暴利的行业，能让一个穷光蛋立马变得家财万贯，所需要的成本也不过只是一股狠劲和不要命的气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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