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炸飞的井盖落在距离下水道大约两米远的地方。
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开来，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。
"江队，这就是那根手指！" 派出所的民警脸色苍白，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感，颤抖着手指向地上那根被污水浸泡得肿胀不堪的手指说道。
池桑动作利落地穿上防护装备，快步走到民警身旁，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手指，仔细观察起来。
这根手指已经面目全非，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，但通过对其长度、宽度以及关节形状等特征的分析。
"这应该是女性右手的食指！"
陈棣紧紧皱着眉头，努力克制着内心不断涌起的恶心感，和周意等人一同快速穿好了一次性装备，准备下到下水道去进一步勘查情况。
他们刚走到井口边，看到池法医也走了过来，周意连忙出声阻止道："池法医，你在上面等着我们就行啦，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！"
陈棣一边弯着腰，一边忍不住呕吐了一地。
池桑伸长了脖子朝着下水道内部张望，"还是我来吧，我的身形相对瘦小些，更适合。"
井口与地面之间有着大约两米高的落差，江陌早已站在了井底，张开双臂，稳稳地拖住池桑慢慢往下移动。
打开头顶上的矿灯，几个人分散开来。
这片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仿佛是一个隐藏于地下的神秘迷宫，湿漉漉的砖石墙壁在黯淡的灯光映照下，闪烁着令人不安的水光。
上面覆盖着一层滑腻腻的油脂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在这狭窄入口的背后，宛如通向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。
水流不断地冲刷着那些早已生锈、布满斑驳锈迹的陈旧铁管，不时冒出一串串浑浊不堪的泡沫，如同一群诡异的幽灵在水中舞动。
一股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恶臭味从黑暗深处扑鼻而来，池桑皱起眉头，强忍着胃中的翻涌，朝着散发出这股恶臭的源头走去。
她紧握着手中的棍子，在那一滩黑水中轻轻搅拌起来。
突然间，只听得“啊……”的一声尖叫响彻整个下水道，声音尖锐吓得周意和池桑浑身一颤。
众人的目光瞬间全都聚焦在了发出尖叫声的陈棣身上。
“是老鼠……”陈棣满脸通红，不好意思地挠着头，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。
“一只老鼠而已，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！”周意一脸嫌弃地嘟囔着，大步地朝前方走去。
池桑并未受到影响，依旧专注地在那臭水沟里用棍子搅动着。
她感觉到棍子的底部似乎被一团软软乎乎的东西抵住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将手伸进那浑浊恶臭的水里摸索起来，水沟的底部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。
那只看似有些分量的黑色塑料袋，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，里面似乎还装满了浑浊不堪的废水。
池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，紧紧抓住袋子，然后猛地一用力，将其从底部一把拉了出来。
这个塑料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，里三层外三层。
一直留意着池桑举动的江陌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，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围拢过来，“有什么新的发现吗？”
池桑用手指了指脚边那个神秘的塑料袋，回答道：“暂时还不清楚，把里面的东西打开才能知道。”
她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巧而锋利的解剖刀，沿着塑料袋的封口处轻轻一划。
刹那间伴随着一道细微的撕裂声，袋子被划开了一个口子。
让人始料未及的是，一张惨白如纸、毫无血色的头颅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。
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没见，但江陌仅仅只是匆匆一瞥，便立刻认出了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，正是他们苦苦寻找多日的沈小优。
“找到了！”池桑朝着不远处的其他人喊了一声。
原本分散在四周搜寻的人很快就围了过来。
“江队，这……难道就是失踪的沈小优吗？”周意不禁开口问道。
他记得之前江队曾经提及过，沈小优与他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。
即便江陌心中已有一定的预期和准备，可当亲眼目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如此凄惨地死去，也仍然感到心痛。
他动作轻柔地轻点了一下头，缓声道：“先上去吧。”
他将那颗头颅递向了上方的民警。
而池桑在他的托举下，手脚并用，成功地爬上了井口。
随后几人动手脱下那沾满污秽、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一次性防护服。
由于担心引发群众的恐慌情绪，池桑决定先行一步，带着那颗人头以及手指返回市局。
回到市局后不久，周意匆匆赶来汇报：“江队，情况不太乐观。除了池法医刚刚发现的头颅之外，我们在井下仔细搜索了一番，但并没有找到死者的其他躯干部分。”
要知道，像这样经过密封处理后的躯体组织，如果放在背包中，又或者是藏在日常生活所用的垃圾袋里，确实很难被旁人察觉到异样。
此时的陈棣眉头紧皱，面露难色。
他与付哥还有吕哥已经反反复复地查看了多遍周边的监控录像，但始终未能从中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
江陌迅速下达指令：“前往附近的物业管理处，调查这两天内有没有用水量出现异常的居民。
同时增派更多人手对财富广场周边区域的下水道展开全面排查，说不定凶手采取了分批次抛尸的手段！”
为了能够确凿无疑地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，池桑秉持着严谨负责的工作态度，严格遵循相关流程和规定，决定对沈小优的父亲提取 DNA 样本，并将其与死者进行亲子鉴定。
经过漫长的等待，当池桑和师兄一同看到那份鉴定报告时，两人不禁都愣住了。
上面清晰地显示，头颅确实属于沈小优无误，但令人震惊的是，那根被发现的手指所携带的 DNA 信息竟然与她的并不匹配！
池桑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江陌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，心头猛地一沉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如果手指不属于沈小优，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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