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金牙被胖子踢的嗷嗷叫唤，不停求饶。李昊拉开胖子，瞅着眼前这个略显猥琐的家伙。
＂大金牙？＂
＂唉，是我。这位爷瞅着眼生，您是？＂
＂老于头认识吗？＂
＂呦，那可太认识了，有幸跟着学过一段儿时间，那可是我老师之一。＂
＂那就是你不错了！行了，别在这儿现眼了，收拾收拾跟我走吧。＂
这两年老于头一直在帮李昊收东西，可他年龄大了，十年时期又受李昊牵连，遭了不少罪。最近他眼睛出了些毛病，不见风都流泪，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。
老头就跟李昊辞工了，说是身体条件不允许，做不了这行了，要退休。
李昊让他给推荐几个人选接替他，其中就有大金牙。
大金牙也属于是半路出家，他爹过去是倒斗的，水平不怎么样，不过耳濡目染倒是见过不少好东西，就进了这古董行当。
大金牙会的东西属于家传，加上他脑子灵活，肯学习，虽然年轻，水平也超过他爹了。
虽然肯定达不到老于头的那个级别，好在李昊也不需要那么高水平的，将就着能用就行，更何况他也不会只找大金牙一人。
大金牙这家伙就是个见钱眼开的，精明、市侩，也有底线。就是底线比较低，不能不防一手。
＂不是，这位爷，您要把我带去哪？呵呵，咱可别闹啊，最近严打呢，弄了我你们也跑不了。＂
老胡一巴掌抽在大金牙头上，＂你小子还把自己当棵蒜了？不老实的玩意儿。收拾你？我们还怕脏了手呢。＂
＂行了，老胡别逗他了。大金牙，我和于老爷子是多年的朋友了，带你过去他那儿聊两句。＂
别看大金牙说的好听，什么于老爷子的学生，其实就是给于老爷子供货的。
他们这种包袱斋就是凭着自己毒辣的眼光，还有精通的消息来源，在各个店铺和玩家中来回倒腾，吃个差价。
当然他们自己也收货，去京郊村子里扫地皮，远的能跑到川陕和湘省，反正各有各的挣钱门路。
听闻是要去于老爷子那儿，大金牙舒了一口气。快速把自己摊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，背上就和三人走了，倒是不失胆气。
一路来到老于头家，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，距离潘家园不算远。
一进门，就听见老于头正在训斥儿孙。
＂行了，别说了，我不会同意卖房的，房卖了我住哪？＂
＂可是爹，不卖房，哪来的钱出国？＂
＂儿啊，你想去国外看看我不反对，如今就流行这个么，我理解。可你马上就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了，拖家带口的出了国，有生之年还能回来么？＂
＂怎么没有，可以坐飞机呢，来回也要不了几天，什么时候想回来了，我们坐着飞机就回来了，潇洒的很。＂
＂放你娘的屁，机票不要钱啊？
唉～也怪我，我就不该要人家的房，更不该接人家的差事。
给你们挣了两年的钱是想让你们日子松快点儿的，没想到却让你们有了不该有的奢望。
出国？要是家里还和前几年一样穷的叮当响，你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。
如今我身体也不行了，你们忍心让我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？
我两个闺女再孝顺，那也嫁到别人家了，我得去住到别人家不算，还得死到别人家？＂
老于头的儿子、儿媳和孙子孙女围着老头不停的吵闹，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，不卖房不行，不出国就更不行了。
＂爷爷，人家国外好啊，我同学都出国了，说是阿美利卡空气都是甜的，就连月亮都比国内的圆。＂
＂是啊爷爷，你不能阻拦我们小辈儿们上进的路啊。我听说人家国外刷刷盘子一个月就能挣个上千美刀，相当于一个月一个万元户啊。＂
＂爸，不就是一个破院子么？值个什么？等我们在国外挣了钱，回来给你买个更好的。＂
老于头儿媳妇话都还没出口，就先抹起了眼泪，＂爹，我们单位今年已经出去两个了，都是头一个月就寄回来了漂亮的明信片和电子表。大家都说她们发了大财，还成了外国人……＂
老于头差点气晕过去，＂你给我滚远点儿，合着你们出国不算，还要当二鬼子？我老于家怎么出了你们这些畜牲，都给我滚出去！老子就是把房点了也不让你们卖！！＂
李昊他们进了门，老于头老眼昏花，直到几人走近才发现是李昊，想着自家的烂糟事儿，羞得恨不得把头扎进地缝里。
他可是知道李昊常年各个国家跑，能当外国人都不当，为自己中华儿女的身份自豪。
他自己家呢？从没出过国，却出了一堆崇洋媚外的玩意儿。
为了出国，要把自己这把老骨头赶出家门，好把院子卖了换成钱，让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去投奔女儿女婿，寄人篱下。
其实他原本身体还行来着，都是被这几个不争气的儿孙气得，火气攻到了眼睛上，没多久就看不清东西了。
李昊对于这几个傻得冒泡的家伙倒是没有多少看不起的意思，国门刚刚打开，一些情况大家都不了解，难免会戴着滤镜观察外面的新奇世界。
再说了，没有这些家伙当反面教材，国人怎么认识到鬼佬编织的美梦骗局？
这些年可是有不少煞笔卖了自家院子赶潮流，挤破头跑去国外洗厕所刷盘子的。
辛辛苦苦的攒了半辈子的钱，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连个四合院的卫生间都买不起，后悔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。
老于头儿子见大金牙扛着包袱，以为李昊他们是过来做生意的，语气很是不好：
＂家里有事儿看不见？一点眼色都没有！我说你们几个，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？懂不懂礼貌？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们么？
走走走，走走走，我爸今天不谈买卖。＂
李昊甩手就赏了他个大比兜，老胡和胖子紧接着怒气冲冲的上去又是两巴掌，抽得那家伙晕头转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。
老于头孙子从墙角拎了一把给花草松土的小锄头给自己壮胆，站得远远的不停叫骂，就是不敢冲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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