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1日一大早，天还处于蒙蒙亮的状态时里德尔就起了床，他快速做好饭然后去敲梅林的门，等梅林迷迷糊糊探出脑袋时，他已经将桌子布置好。
“你起得真早啊。”梅林打了个哈欠，“今天天气好像不是很好。”
“伦敦的天气经常不好。”他不明白梅林到底在说什么，自从他们搬到这个地方后，每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，“抓紧时间，如果你再磨蹭一会，我们就要来不及了。”
他说这话带了几分阴阳怪气，本意是想嘲讽梅林作为监护人结果却每天躺着什么也不做。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委婉梅林压根没察觉到，慢吞吞地挪动到桌边。
下雨让路面能见度很低，等到站台后跑来跑去的学生更是让地面到处湿漉漉一片，他拿起魔杖用了个能避开水的魔咒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梅林。
从拿到魔杖开始他就一直在进行各种研究，从前那些不能用梅林魔杖用出来的魔咒全都用了个遍。这种将力量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令他无比迷恋。
不过他之前一直都是私下用魔咒，现在还是第一次在梅林面前展现出来。
里德尔说不上这个时候看向梅林是什么心情，难道他想得到什么夸奖吗？他为心里的想法感到可笑，不过更让他恼火的是，梅林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举动。
“火车已经来了，你赶紧上去吧。”梅林拍拍他的肩膀，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脖颈，依旧是有些冰凉的触感。
“我要离开一阵子，至于离开多长时间不太清楚。如果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就去找教授。”
“你要离开？”他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，“去什么地方？”
“我说过别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吧？”梅林眼神阴沉下来，“这和你没关系。”
哪怕住在周围的邻居都夸赞他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，但梅林从来不这样想，尽管梅林会夸奖他、给他提供优越的生活、教他课程和魔咒，可里德尔一点也不满意。
他需要的是全身心的关注，而不是像这种可有可无的状态。
但他也清楚，梅林不想说的事情就算问了也没结果，他忍不住又想了一遍摄神取念的魔咒，然后对着梅林露出笑容。
“抱歉，我只是很关心你。”他像所有即将与监护人分别的新生那样拥抱了一下梅林——这还是他们见面后的第一次拥抱。
“我会等你回来的。”
★
进入霍格沃茨后，里德尔意料之中地进了斯莱特林。
早在知道霍格沃茨的4个学院后，他就知道自己只可能进斯莱特林，这里也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。回到宿舍他立刻铺开信纸，将自己进入斯莱特林的事情写了下来。就在他落款打算将信寄出去时，突然想起分开前梅林毫无波澜的脸。
“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去找教授”，这像是一个监护人说出来的话吗？恐怕梅林早就巴不得赶紧开学，好丢掉他这块烫手山芋吧。
这种情况下他还赶着给梅林写信实在毫无尊严，他果断将信揉成一团，扔进了柜子里。
既然梅林什么都不说，那整个学期他也不会再和家里有什么联系。
★
早在入学前里德尔就已经学会了几乎所有的课程，这让他的学院生活变得简单起来。
不管是魔咒还是魔药，每门他都学得很好，再加上他的外貌——现在他总算可以确定瞎了的人是梅林而不是他的脸有什么问题，刚开学没多久就有二年级的女生向他告白。
得意之余，他又忍不住拿了一张新的信纸，详细地描述了一番自己如何受欢迎的事。等到写完后他看了一眼，再次将信揉成一团扔进柜子里。
开学第二天礼堂里几乎所有新生都收到了家里的信，只有他什么都没有，就好像梅林早已经离开了那样。
梅林都不给他写信，他凭什么要写？
等到开学几个月后，他渐渐发现梅林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魔咒并没有多少，而且大多都很低级，这让他不自觉地在心里攀比。
要是等到他16岁的时候，比起梅林又如何？
看着手上从图书馆禁书区借出来的书，里德尔轻轻笑了笑，随手将书放进了口袋。
之前他总觉得梅林是座难以逾越的大山，现在看来，只不过是一直被困在家中所以见识太少而已。
除了摄神取念以外，梅林再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什么高深魔法，他曾经在梅林离开家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，也没有找到任何隐藏的魔法书之类的东西。
这么看来，梅林完全只是仗着他了解太少而已。
不过如此。
★
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，在这期间里德尔又数次写了信，但由于梅林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，这些信全都被他塞进了柜子里。
圣诞节前夕学校开始记录要留校以及回家的人员名单，他犹豫了很久，终于还是选择了回家。
尽管梅林已经提前告诉他要离开一段时间，不过他并没有太把这番话放在心上——之前他想要一个人出门都不被允许，看他这么紧，梅林怎么可能真的离开那么长时间？
这样的想法伴随了他一路，直到下车时依旧没有在看台看到梅林时，里德尔意识到事情可能与他想象的有些出入。
“汤姆，你的家人没有来接你吗？”旁边有认识的同学好奇地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“……我家人早就都去世了。”停顿了几秒后，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，“一个人回家就好。”
同学估计想要安慰他点什么，可他已经懒得再和这些漂浮咒都学不会的蠢货浪费时间，转身向着家里走去。
他走得很快，但等真的到门口却又慢了下来，犹豫了几秒，他猛地打开大门——
屋内的一切依旧保持着那天早上他们离开时的状态，门窗紧闭，到处都是冷清一片。
里德尔在门口站了足足十几秒，雪花被风吹得飘进屋内，很快就在地毯上积累出一层薄薄的白。
砰！
像是泄愤那般，门被重重关上，震得地毯上的雪都要蹦起来。他脸色无比难看，按在门框上的手不住收紧。
里德尔无法相信，在刚刚那一刻，他竟然在期待看到梅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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