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！”风月宛催促。
时醒想阻止，旸戾这个人很危险，他不想她冒这个风险。
“我先跟你说一下……”
“别浪费时间了，马上动手！”
风月宛发现她刚刚建立的识海屏障出现了裂缝，连声催促。
旸戾运起魔功，把风月宛周围的黑气都吸收了。
时醒深深看了他一眼。
“她现在只是暂时稳定了，”旸戾说，“我看她适应得蛮好的，也没什么不适，为什么这么抗拒？”
时醒皱眉：“只是暂时稳定是什么意思？那些黑气又是什么？”
“那些黑气是她自身散发的魔灵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时醒的目光变得极为不善，仿佛旸戾再说出什么，他就要上前揍他一顿一般。
旸戾轻叹：“我说，你都不知道吗？她是仙修和魔修的后代，身上有魔灵很正常啊。”
她是仙修和魔修的后代？！
时醒愣在原地，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这句话。
旸戾看他这反应，双手抱在胸前：“我说，辰星真君，你不会因为小美女这样，就嫌弃她了吧？没关系，我欢迎小美女加入魔修阵营啊！我跟你说，小美女这种对魔灵适应良好的，比起修炼仙法，更适合修魔呢……”
后来旸戾说了什么，时醒完全听不到了。
“喂！”
旸戾不满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。
时醒的大脑恢复运转：“你的目标，本来就是她……”
“哟，恢复正常了啊。”旸戾挑眉，“还以为你因为这个消息直接蒙了呢。”
时醒抽出昊日之光：“滚——”
旸戾看出时醒现在内心很不稳定，耸耸肩道：“那我先去善后咯，太阳落山前我会回来。到时候记得给我的答案哦……”
时醒举着昊日之光的手垂下，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。
“我知道你在，出来！”时醒低吼。
他紧紧盯着风月宛，但风月宛没有任何异动。
“快出来，不然我就撤了禁制，”时醒放言威胁，“她现在失去意识，没办法拉着你对吧？不想被我强制拉回来，就出来！”
接着，时醒看到风月宛的手指动了动，然后缓缓睁开眼。
对上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，时醒瞳孔地震。
是他！
不是他！
难怪当初容与和他说当初在流雪山遇到的风月宛和他怎么怎么像。
那分明就是他！
仿佛是习惯这个身体一般，天魂时醒双手撑地坐了起来。
好一会儿，天魂时醒才站起来，微微仰头与时醒对视。
两个时醒对视良久，久久无言。
“叫我出来做什么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越界的冒犯吗？”
时醒：“……那你之前还不是这么做了？”
“那是不得已为之，现在不一样。”
“……借口罢了。”
在时醒看来，这都是找理由。
“我即是你。”
“不是。”
当“他”出现的时候，时醒就知道不是。
他不会有那么强大的压迫感，但“他”有。
时醒手指动了动，只要解除自己的身上禁制，就能把“他”拉回来，以后就不用找理由跟着风月宛，也不用为风月宛的身份烦心了。
天魂时醒看出了时醒的意图，淡淡地提醒：“最好不要。”
时醒的手指已经停在胸口，他的食指甚至已经勾出玉佩的线。
听到天魂时醒的话，他的动作一顿。
时醒手放在衣襟前，掌心下隔着衣服就是那块带着禁制的血红玉佩。
他的右手猛地一收，连同衣襟和玉佩握在手里，几乎是挤出一句话：“为什么不愿回来？”
“不可说。”
天魂时醒的声音依然平静。
“呵——”时醒发出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的冷笑，“你们只会说这一句话吗？”
“那块玉佩，你可以现在就捏碎。但是，她以后会很难。”
没有天魂记忆中那些事，风月宛本来就摸索前进的任务只会更艰难。
时醒的手有些微颤抖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天魂时醒刚要张口，时醒就讽刺道：“我知道，又是不可说，对吧？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隔了一会儿，天魂时醒又说：“我不是矫情的人。”
“你在讽刺我？”
时醒就好像叛逆期突然来了一样，怎么看天魂时醒怎么不顺眼。
“我即是你。”天魂时醒偏了偏头，“我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。是你的天魂寄居在一个女修身上？还是风月宛的身份让你觉得不舒服？实际上，你虽然是一个正统剑修，却不是一个迂腐之人。风月宛的身份不至于让你这么迷茫。”
时醒似乎终于找到了天魂时醒的漏洞：“你不是说你即是我吗？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？”
“她背负了许多人的期许和命运，如果不想让她太累，最好不要捏碎它。另外——”天魂时醒躺回地上，“关于身份的事，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。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由你来决定，但若我们要做的事与她身份有关，我会打破这个约定。”
之后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***
旸戾回来的时候，时醒依然保持天魂时醒返回风月宛识海的状态。
他到底没有捏碎玉佩、召回天魂。
天魂的话固然让他不快，但他也发现，天魂和风月宛必然是背负着某种重大使命的。
“怎么样？想好了吗？”
“按你的意思，是她本身的魔脉吸引了周围的魔灵。”时醒说，“那你能封了她的魔脉吗？”
旸戾盯着时醒：“你这样私自替她做出决定，不好吧？”
“也，不算私自替她做决定。”时醒平静地说，“毕竟，她如果愿意转修魔，刚刚也不会毫不犹豫就同意你帮她处理了，不是吗？”
他觉得，风月宛自己对于是否转修魔是不算在意的，但自己的天魂在她的识海，她不想自己的天魂出事。
思及此，时醒继续说：“就算封了她的魔脉，以后她若是真想转修魔，不是也能找你解开吗？你看起来应该是很乐意的。”
“哈！”旸戾一声轻笑，“不愧是辰星真君，口才了得。看我的吧……”
旸戾十指翻飞，很快在空中画出一个繁复的纹章，没入风月宛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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