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……是找到了‘那个东西’吗？”
畏惧的神色在皇帝的脸上浮现的那一刻，程谦就意识到了，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，但是在面对南境诸国可能联合的猜测时，皇帝也只是焦躁和愤怒而已。
那“那个东西”一定非常强大。
怎样让艾兰帝国与南境真的开战呢？
程谦脸上露出挣扎和犹豫神色，脸上更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。
“陛下……我要是说了的话……我的家人会……会死的很惨的……”
无所谓，他们本来就死得很惨。程谦在心底像是宽慰自己，可愈发喉头发紧。
如若轻易的说了，皇帝更是会怀疑真实性，非得要遮遮掩掩、似有若无，才会让皇帝自己推断一番之后当真。
皇帝很明显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。
“你以为，你被我抓住的这几日里，你的家人就没事吗？”皇帝的眼神带着嘲弄，“他们早就被劽齿狼王国杀了。还指望他们能养着弃子的一群家人？”
程谦嘴唇颤抖着，闭上眼睛：“……不可能！王当时说过……无论我能不能活着回去，都会善待他们的……”
“你以为你被活捉的这几日，他们不知道？他们早就以为你叛国了，把你一家全给杀了。”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程谦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，“我的父亲……我的弟弟……我的妹妹……”
他特地把具体的家人说了出来。
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。
他摇了摇桌上的铜铃，唤来了士兵。
“去把安德鲁的父亲、弟弟、妹妹的尸身带上来。”
安德鲁是程谦这几日拷问中说的假名。
皇帝在说“尸身”两个字的时候，顿了顿，士兵立刻会意。
老把戏了。
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拖了上来，一具成男男性的，一对少年少女的，皆是被割光了须发，挖了眼，毁了容。
毕竟谁知道这个“安德鲁”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发色和瞳色，万一穿帮了该怎么办。
程谦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尸体，显然才死了不久，这家伙……也不知道是找的死囚，还是连自己的子民们都能下毒手。
无所谓，可以试一试。
程谦心里想着，露出了怀疑的神色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我的父亲，我的父亲脖子上有一颗红痣……”
那几日拷打他最凶的行刑人，脖子上就有一颗醒目的红色的痣。
皇帝瞥了一眼士兵，士兵立刻跪下认错。
“陛下！因为几具遭了毒手的尸体都是面目全非，属下认错了！”
皇帝摆摆手：“粗心大意，速去把他父亲的尸首带来！”
“那个嘴硬的家伙终于被带走了。”一个行刑的人喝着酒。
“是啊，这几日打的我都嫌烦了。”一个人开口，他的脖子上有一颗醒目的红色大痣，“可惜这家伙手都没了，不然咱们还能把他指甲一个个拔下来……”
“或者让他放在沸油里，也挺有意思。”
几个人喝着酒吹着牛，显然心情不错。
几个士兵忽然闯了进来。
“去看看！谁脖子上有红痣！”
脖子上有红痣的那个行刑人觉得有一点不对劲，背后莫名的发凉。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脖颈，歪着头假装喝醉了。
没想到那些士兵检查的格外仔细。
“你！抬起头来！手拿开！”
有红痣的行刑人无奈，放下了手。
他正想随口打探几句，到底要找脖子上有红痣的人干什么。那个士兵突然喊了句：“找到了！”
几个士兵忽然围过来，那几个喝着酒的行刑人见势不妙，早已丢下了一桌酒菜逃走了。
行刑的牢房里忽然传来惨叫声，吓得刚刚喝完酒的那人缩了缩脖子。
他们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脖子上有红痣的那个行刑人。
又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带上来，程谦打量了一番，是那个家伙。
“父亲……怎么会……”他随即哭喊道，反正人都死了，占点便宜就占点吧。
“他们死前遭受了很大的折磨。”士兵及时的补充道，趁着“安德鲁”在哭天抢地，皇帝向士兵投去了赞许的目光。
很大的折磨？程谦险些笑出声来，但是脸上十分愤怒。
“他们居然……居然！我出生入死九死一生，他们居然怀疑我会背叛……！”程谦愤怒的大吼着，若不是没有了手，他还想捶两下地板表示愤怒。
“既然你们不仁……就别怪我不义！”程谦愤怒的涨红了脸，目眦欲裂，“陛下！我说！”
皇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但心中却是满意的。这招还真是百试不爽啊。
连自己的子民都能下手啊……可真是“好皇帝”，程谦心里想着。
“陛下……其实，劽齿狼王国已经找到了‘那个东西’的线索！应该快要找到了！”
程谦招供道。
皇帝的身子陡然坐直了，手紧紧的抓住了座椅的扶手，用力之大，手掌边缘都失了血色。
“……什么线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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